约翰·C.亨廷顿，迪娜·邦德尔

西藏的尼瓦尔画家

约15世纪

不透明水彩棉布

高度:54英寸,宽度:45英寸

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

来自奈斯利和爱丽丝海兰曼奈克收藏品

博物馆协会采购(M.70.1.3)

这副宏伟的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绘画来自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展示了胜乐金刚在尼泊尔实践的生命力与肖像描绘的复杂性。这幅画无疑是马拉时期(13至17世纪)尼泊尔绘画作品中最重要的一件，它说明了这一时期两大美学的细化以及尼瓦尔画家与西藏施主之间的共生关系。

在胜乐金刚密宗所属的无上瑜伽密宗的传统中，这样的绘画作为转移冥想修行的形象化工具，密宗修行者把自己的身份认定为完全开悟的佛。修行者必须完全内化这些非常详细的肖像中每个符号的细微差别，直到形成冥想中的第二天性。这种方法使精神能意识到所有现象的空性，空性由中心的神明一起象征，即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

事实上，这幅画简洁地概述了《胜乐金刚密宗》中密宗佛教女性(他瑜珈母)系统修行的流程。这幅复杂的肖像画作为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修行产生与完满阶段的其中一个最全面的视觉表现。

胜乐金刚，“无上极乐之轮”代表慈悲的佛陀思想，而金刚亥母，“金刚母”，象征着无所不知的佛陀的智慧本质。冥想时，无分别的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被视为从修行者内心产生的明亮的红色火光环，代表卓越的洞察力的火焰(mahajnanagni)。

相应地，在此幅画中，火焰的风格化语言在五位胜者佛的库拉色中也有描述，五位胜者佛集体象征了智者的五种知识(jnana)。从宝冠可以看出，这是金刚总持的一个怒相体(sambhogakaya)，胜乐金刚是蓝色的，呈现四面十二臂。

中间的脸是蓝色的，左边的脸是绿色和红色，而右边的脸是黄色的。忿怒尊(krodha)的特点是，蓝色、绿色和红色的脸有三只充血的、圆鼓鼓的眼睛，眼眶为红色，嘴巴张开，獠牙外露。相比之下，黄色的脸上半闭冥想的眼睛表明他平静的天性，这是尼泊尔艺术中独有的胜乐金刚肖像的表现形式。

经文中把胜乐金刚描述为有9种情绪，其中三个身体情绪是威严、英勇和恐吓;三个语言情绪是笑声、愤怒和凶猛;还有三个心理情绪是同情、专注和宁静。1在尼瓦尔佛教的意象中，黄色常常表示对待大众的外化面，就像地球女神瓦苏达拉(见目录125 -127)是金刚亥母的外化表现。黄色的脸象征佛陀的幸福本性。事实上，二元性的隐喻，如智慧/慈悲，男/女，内/外，和平/愤怒，在密宗佛教中作为重要说明类别来解释现象世界的内在空性。

表明他的愤怒的本性，胜乐金刚头戴五颗人类干头骨宝冠，串着蓝色金刚的花环，象征五方佛的知识。他的头发特点是三叶的须弥山头饰(merujata)，由交叉金刚(vishvavajra)堆砌到顶部，每轮用胜者佛的颜色象征。头部左侧的新月象征着白色的菩提心(bodhichitta)，位于修行者身体的宝冠上，通过细微身的中间渠道融合并往下传，在冥想完满阶段产生极乐体验。

他穿着虎皮长袍，戴着鲜血淋漓的人头长项链，与人类内脏串在一起。他装饰着六个精美的骨饰品(耳环、项链、手镯、腰带、宝冠上的骨环，和身上的灰烬)，象征着六个波罗蜜(paramita)。他还戴着他特有的人头项链，细节非常精细。在优美的动态alidha姿态下，胜乐金刚伸出的右腿站在黑夜天（Kalaratri）的红色瘦弱形态上，左腿是弯曲的，放在蓝色的怖畏（Bhairava）的神像头上。压制这两个婆罗门的神灵象征着区分主客体的胜利，黑夜天代表涅槃的极致，而怖畏代表轮回（samsara）的极致。

胜乐金刚的十二臂代表克服十二倍的因果关系链(nidhana)。他的主要双手分别拿着金刚杵和犍稚，而金刚亥母拥抱着他，呈现坚定的HUM声手势(金刚吽嘎拉手印)。他上面的两只手抓住一头大象的裸皮，同时右边的手，从上到下，分别拿着双头达玛鲁手鼓(damaru)，斧头，金刚头的削皮刀，和三叉戟。左手(从上到下)分别拿着梵天(梵天嘎巴拉)的断头，象征着胜乐金刚克服了所有的妄想、金刚套、鲜血淋漓的头颅，以及密宗骷髅杖（khatvanga）。每个属性都象征着他纯净的本性。

与胜乐金刚结合的是女性佛金刚亥母，她是红色的，一面二臂三只眼。金刚亥母的外形是一个精力充沛的、明亮的裸体女神，只穿着骨头裙，戴着五种手印或“密封”装饰。与胜乐金刚相似，她戴着五个干头骨宝冠，但项链是五十干头骨，象征着五十个梵文字母，通过手印背诵净化。她抬头看向胜乐金刚，左手举着盛满鲜血的嘎巴拉碗（kapala）供奉胜乐金刚，同时用左手紧紧搂着胜乐金刚的脖子。右手向上伸出，呈现威胁姿态(tarjani手印)，同时，她手拿剥皮刀，砍掉所有消极的想法和激情。金刚亥母的腿绕过胜乐金刚的腰象征着极乐的完美结合，这个姿势表明胜乐金刚冥想修行的一种特定的宗系教义。这种金刚亥母的肖像常与印度大成就者的宗系梅纪巴(Maitripa)和鲁依巴(Luipa)，在西藏传统中比在尼瓦尔佛教修行中更常见。

图1 本幅画的图解

其中金刚亥母呈现胜乐金刚的姿势，左腿伸出，右腿弯曲。事实上，这种宗系修行显然通过慈空行母（Maitri Dakini）的存在得到强化 (图1:Yl)，慈空行母是梅纪巴描绘的金刚亥母/金刚瑜伽母的一种形态，位于这幅画左上方的角落里（这里常常与无上瑜伽修行有关）。毫无疑问，这幅画是尼瓦尔风格，最可能由尼瓦尔人艺术家绘画，然而，肖像的特殊处理是西藏的特有传统，这说明由西藏委托制作。这些在本幅画的其他肖像元素中也能看到。

在胜乐金刚的冥想产生阶段，修行者再现了胜乐金刚曼荼罗（坛场）以及坛场中来自他或她自己身体的神明。这样，肉身就转化成金刚体(vajrakaya)，直观的神明位于身体的特定部位。最后，瑜伽修行者意识到他或她与中央神（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相同之处。在这对神明周围排列的神像是胜乐金刚曼荼罗神明。类似于极乐之轮中的曼荼罗结构，一层层花瓶上的四个他瑜珈母和四个头骨杯环绕着中央的神像。逆时针移动，左下方是蓝色的空行母(1)，右下角是绿色的喇嘛(2)，右上角是红莲花空行母(3)，左上角是黄色的宝生空行母(4)。作为怒相胜者般若的化身，每个他瑜珈母都是单面四臂，右上手拿着手鼓，左上手拿着骷髅杖，而下方的手里拿着剥皮刀和头骨杯。吉祥花瓶上的四个头骨杯充满了超越的见解(智伐楼拿jnanavaruna)，作为净化菩提心的不朽甘露。

修行者的身体与胜乐金刚曼荼罗产生相同之处后，完满阶段需要细微身进行强烈的瑜伽冥想，从而唤醒位于中央通道上的能量中心。这些自我产生的神明向细微身的六个心理中心(脉轮)提供能量，直到在转化过程中，修行者经历与虚空不可分割的极乐真实状态。在这种高度技术性的瑜伽转化过程中，浓缩的形象通过下方区域的神明展示。从左到右是八十四大成就者的神像(a)，坐在黄羊皮上，手拿双头鼓、杖和头骨。尽管这个肖像并不特别，但他可能是印度大成就者那诺巴，那诺巴在尼泊尔和西藏的胜乐金刚传统中非常重要，特别是作为金刚亥母瑜伽的宗系老师。在这种特殊形态中，金刚亥母被称为纳罗空行母（Naro Dakini），或“那诺巴居空行母 (见目录116 -118)。虽然金刚亥母的肖像形式在尼瓦尔佛教传统中非常重要，她多被称为金刚瑜伽母、乌格拉塔拉或金刚亥母。事实上，虽然《青史》指出，那诺巴给著名的尼瓦尔教士们教授《胜乐金刚密宗》，如帕坪的Phamtingpa兄弟，特别是Vagishvarakirti、Paindapa和Chiterpa(见文章《尼泊尔密宗》)。

从左下方数第二个图是霎哈嘉胜乐金刚的蓝色二臂形态(B)，可以在冥想产生最初阶段看到。下方区域的六大神是冥想完满阶段的神明，这个阶段能通过瑜伽修行者唤醒围绕在他周围的能量。这些不二神灵，作为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化身形象，被称为守护神(kavachadevata)，因为神明的冥想种子保护和净化身体，清除内部和外部障碍。首先，修行者设想男守护神，保护外在身体的特定部位，通过特定声音(咒语)产生。男守护神，带有特定的咒语、位置和颜色，分别如下所示:

金刚萨埵 : 心脏部位的白色OM HA

大日如来 : 头部的黄色NAMAHI

Padmanritteshavara : 宝冠上的红色SA HA HU

嘿噜嘎（Heruka）: 双肩的蓝色VAUSAT HE

太阳神苏利耶（Vajrasurya）: 双眼的橙色HUM HUMHO

马头明王（Hayagriva）:四肢的绿色PHAT HUM5

这六位男性神是五胜者佛的怒相，包括第六佛库拉（kula）之主金刚萨埵。尤其是他们象征与五胜者佛相关的五蕴。6他们搭配金刚亥母坛场的六位守护神，在修行的完满阶段使修行者的金刚体对瑜伽变形有所准备。在金刚亥母的冥想中，六个他瑜珈母驻留在能量中心(脉轮)的细微身上，并通过内部热量的觉醒，赋予修行者极乐之光的体验。他们分别是:

金刚亥母:不动如来的佛陀般若

女性神Yamini:大日如来般若的怒相

穆罕尼Mohani: 阿弥陀佛般若的怒相

Sanchalini:金刚萨埵般若金刚自在天女的怒相

Samtrasani，宝生如来般若玛玛齐佛母的怒相

Chandika：不空成就佛般若塔拉的怒相

在图像中，金刚亥母处在肚脐部位，由种子OMVAM产生。在心脏部位，蓝色的字母HAMYOM 代表女性神Yamini的实质。喉咙部位是穆罕尼Mohani，由白色字母HRIM MOM产生。头部是黄色字母HRIM HRIM，这里产生Sanchalani。宝冠处是Samtrasani的绿色字母HUM HUM。肩膀上、手腕、臀部，和脚踝(“四肢”即八方，“八大关节”)，是产生Chandika的烟灰色字母PHAT PHAT。

本幅画描述的六个守护神(C-H)严格按照密宗经典的说明。

第一对无分别神是白色的六臂金刚萨埵和红色金刚亥母(C)，相应地，金刚萨埵的肖像与胜乐金刚的白色形态一样与修行完满阶段相关。

下面的五位神明也是胜乐金刚和金刚亥母的发散，分别是：

黄色的大日如来，

蓝色的女性神Yamini(D);

红色的Padmanritteshvara，

白色的穆罕尼Mohani(E);

深蓝色嘿噜嘎（Heruka）,

黄色Sanchalini(F);

橙色的太阳神苏利耶（Vajrasurya）和Samtrasani (G)，

绿色的马头明王,

烟灰色的Chandika(H)

接下来的八位神像是承诺圆(三昧耶脉轮)的他瑜珈母:八方守护神。

东方开始是蓝色、鸟头的鸮鹦鹉(I);

北方的绿色、猫头鹰头的Ulukasya(J);

西方的红色、狗头Svanasya(K);

南方的黄色、猪头的Shukrasya(L)。

东南的、蓝黄色的Yamadahi(M);

最南边的、半黄半红的Yamaduti(N);

西北的、红绿色的Yamadamshtri(O)

东北的、蓝绿色的Yamamathani(P)

这八个门神象征着内在身体和感官的八个出口。最右边神像的身份还不确定，但似乎是Shri(Palden Lhamo)(Q)，从憔悴的、愤怒的女性形态可以看出，骑着khyang，即产于西藏的野生驴。这个肖像在尼瓦尔佛教经文中很少出现，为这幅画的来源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大黑天护法(R)通常在绘画的底部中心描绘，作为胜乐金刚外在化身的重要保护者，这里放在胜乐金刚双莲花的右下方。

这幅画的上部区域描绘了无上瑜伽密宗中一组完整的丽华塔女神和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相关宗系教义。从左到右是阿卡莎“飞天”他瑜珈母，也称为Maitri空行母(Yl)。图中显示她的双腿就像飞在空中飞(urdhvapada)，她是梅纪巴（Maitripa）特有的教义宗系他瑜珈母。作为金刚亥母的化身，她是红色的二臂形态，拿着剥皮刀，肩上有骷髅杖、骷髅杯。

下一个神像是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主要形态，这种无分别神像在尼瓦尔跛脚中非常流行(I1)。这里，胜乐金刚有五面，顶部有绿色的不空成就佛。右边是黄色的宝生如来，中央是蓝脸的胜乐金刚，红色的阿弥陀佛，最后是白色。与金刚亥母一起，他有十二臂，金刚亥母站在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对面，右腿伸出，左腿缠绕在胜乐金刚的腰上。

下一个神像是Luipada传统中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的第二种肖像变体(I2)，这里，金刚亥母张开她的左腿和右腿环绕胜乐金刚的腰。这里，胜乐金刚有三张面孔，右边是一张白色的脸，左边是红色的脸。

接下来的三个神像是无上瑜伽密宗的主要丽华塔女神，这些女神在尼瓦尔佛教和西藏的传统中都很重要。

他们分别是：

瑜伽虚空和智慧空行母（I3)，

时轮金刚与时间女神(I4)，

红色的文殊金刚与黄色的般若持明者(T5)。

在这种形式下，文殊金刚与佛部首席金刚萨埵和文殊菩萨相关，作为最初的教士，他在尼瓦尔佛教形象中尤为重要。

本幅画的右上方描述了霎哈嘉密集金刚(I6)，是不动如来的一种外在化身。它是父续的主要神像，这里强调幻化身的实现(mayadeha)。他呈现的姿态是两个主要的手呈金刚大力神手印，拥抱其般若Spashavajri“金刚触碰”，与金刚大力神一样。

下一个神像是蓝色欢喜金刚及其般若Nairatma(I7)，这里的肖像形式是喜金刚的“戴骷髅杯”欢喜金刚。像胜乐金刚一样，欢喜金刚是典型的母续神，其修行强调极乐光明(prabhasvara)的明确实现。这里，欢喜金刚有十六臂，每个都拿着盛满鲜血的骷髅杯。其般若Nairatma有一面二臂，拿着骷髅杯与剥皮刀，呈现瑜伽女修行者的态度特征。接下来的肖像很难辨别，似乎是摩诃摩耶(I8)。

再下一个是胜乐金刚和金刚亥母(I9)，与中间的神像相同，金刚亥母拥抱着胜乐金刚，缠绕在他的腰间。从上往下第二双手也是这种微弱的肖像变体模式。这种从上数第二双手拿着法器斧头（kartrika）与人骨制品嘎巴拉（kapala）的形式符合西藏的胜乐金刚肖像，而中间的神像的双手具有尼瓦尔的Brahmakapala和修法传统。根据Lavapa可知，这个区域的倒数第二个神像是Dhatuguna胜乐金刚(I10)。他呈现半莲花舞姿（ardhaparyanka asana），拥抱着金刚亥母。

最后一个神像是三身金刚亥母，也称为Chinnamunda/ Chinnamasta女神，“断头女神”(Y2)，她是金刚亥母的三倍化身。作为修行完满阶段的视觉参考，Chinnamasta女神的符号恰当地引用了细微体的瑜伽冥想。在她的神像中，金刚亥母呈现出三种形式(trikaya):杀者佛空行母(中心)、金刚vairochani (右)和金刚varnani(左)。作为杀者空行母，她用右手切断了自己的头，用左手提起头高高放在骷髅杯上。从断头中间的通道中喷射出混合白色和红色的菩提心，流进自己的嘴里。从左边的通道(lalana)喷射出精液混合着不动如来进入左边神金刚varnani的口中，从右边的通道（rasana）流出的经血与普通血混合涌进右边神金刚vairochani的口中。Chinnamunda女神的三个通道被切断视觉上参考了细微体，因此象征着三种毒药被切断:欲望、仇恨和无知。

与女性突出的瑜伽修行密宗相对应，这三个女神，金刚亥母，金刚varnani和金刚vairochani，在胜乐金刚修行中是基础的，并赋予内部热量(chfindali)人性化，并使修行者能够达到极乐。他们的存在重申了胜乐金刚冥想完满阶段中他瑜珈母的角色。通过金刚varahi/ 金刚yogini的修行，胜乐金刚修行的完满阶段，瑜伽修行者经历极乐光明(prabhasvara)，作为空虚的本质。事实上，无上瑜伽密宗中他瑜伽母的地位没有比在这幅画上部更重要的，从左上的Maitri空行母开始，在右上的女神Chinnamasta结束。

在阴森地的左右两边是胜乐金刚体系的两大他瑜珈母:金刚亥母本身(Y3)在左上方，通过她耳后的母猪头与舞蹈姿势可以清晰地确认身份。最右边是那诺巴（Naropa）宗系中的金刚亥母，确定为纳罗（Naro）空行母(Y4)。围绕着中央神像的是八个阴森地轮回(samsana)，这对母续修行非常重要。阴森之地，作为现象世界的代表，呈现一系列与火葬场有关的可怕的、恐怖的元素。经文文献用以下方式10描述阴森之地，而这幅画准确地描述了这个可怕的环境。在每一个阴森的地下都有一个湖，那里住着拿着珠宝的蛇神纳迦。每一个湖上面都有一片云。山顶上是一个白色的纪念碑，山脚下是智慧之火。象征着物质的轮回，穿过阴森之地是正在不同程度腐烂的尸体。四肢被解体，散落各地;有些是无头的，有些是被钉在棍棒上，而另一些则被秃鹫和吃腐肉的鸟吃掉。豺、狗和其他野兽住在阴森之地，包括灵魂和恶魔。密宗瑜伽修行者和他瑜珈母也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描绘中，他们拿着骷髅杯、鸳迦（khatvangas）与骷髅宝冠。八阴森之地都是与胜乐金刚修行宗系与八方守护神相关的大成就者，他们拥抱着自己的配偶。

这幅画左边显示了四方守护神，因陀罗(Dl)在左下侧，然后向上是南方守护神阎罗王(D2);西方守护神伐楼拿(D3)，北方守护神俱毗罗(D4)。右边部分是中间方向的阴森之地，右上方是东南方守护神阿格尼(D5)，向下是西南方向的守护神Nairitti(D6)，西北方的守护神伐由（Vayu）(D7)，以及东北的守护神Ishana(D8)。

八大阴森之地也住着与胜乐金刚修行宗系有关的大成就者（mahasiddha)。

从左下角开始是因陀罗部底（Indrabhuti）(SI1)，

坐在羚羊皮上，被女性舞者围绕，即老虎上的多必巴（Dombipa）(S2)，

沙巴里（Shabari）(S3)，

龙树（Nagarjuna）(S4)，

鲁依巴（Luipa）(S5)，

毗卢婆（Virupa）(S6)，

身份不明的成就者（siddha）(S7)，

枯枯瑞巴（Kukkuripa）(S8)，

冈塔巴（Ghantapa）(S9)，

萨拉哈（Saraha）(S10)，他带着箭以及其他瑜伽修行者在阴森之地冥想。

尼瓦尔佛教传统中，八大畏怖尊者及其八大母神(Ashtamatrika)住在阴森之地。右上方，瘦弱的红面查蒙达（Chamunda）(Ml)很容易识别，身边是蓝色的怖畏（Bhairava）。应该注意的是，两个人物的传统与尼瓦尔教中八大女神的描述紧密对应，进一步证明画家是尼瓦尔人的身份。

作为其中胜乐金刚密宗修行的开始到完满阶段，这幅画的复杂形象是最全面的视觉设计。虽然画的风格很清楚是尼瓦尔风格，这些神明的肖像特异性通常只在西藏背景中介绍，在这幅画的上部和下部区域清楚地表明西藏施主的偏好。例如，西藏肖像中含有Shri(PaldenLhamo), 但这在尼瓦尔绘画中很少碰见。同样，金刚亥母的独特肖像姿势，即双腿缠绕在胜乐金刚身上遵循了西藏绘画中常见的宗系。然而，在尼瓦尔佛教背景下，金刚亥母总是伸出左腿，并用右腿缠绕她的配偶胜乐金刚。实际上，尼瓦尔金刚大师区分这两种肖像的姿势时，说明在尼泊尔，金刚亥母的主要形式(mula)是后者，这从很多展览中可以看到很多例子(见目录72 - 76)。

本次展览的作品很多属于尼瓦尔起源的巴尔瑞（Balri），正是强调风格、起源与归属的复杂性(见目录14，152)。西藏绘画中的巴尔瑞或“尼瓦尔派”反映了尼瓦尔画家和西藏施主之间的复杂关系。虽然肖像是特定于西藏施主的个人需要，基本的风格元素还是尼瓦尔的。例如，这幅画的红色调色板、用来装饰固体背景的花卉花纹圆盘，都是14到15世纪的尼泊尔绘画特点，核心人物的面部表情，珠宝的精致细节和骨饰品，以及阴森之地的迷人插图都显示尼瓦尔的美学风格与绘画传统。与1435年的丽娃拉玛（Jivarama）的素描本进行密切比较，证明了尼瓦尔画家对特定的西藏形象很熟悉，但仍保留尼瓦尔独特的主要风格(见目录152)。来自加德满都谷底的尼瓦尔画家，他的艺术技巧在西藏传统中受到极大的追捧，而且尼瓦尔人和藏传佛教寺庙的交互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7到8世纪就有了。在西藏，尼瓦尔风格绘画的复兴出现在13世纪早期，常与卫藏的萨迦寺庙相关。处于在拉萨和加德满都之间的贸易路线上，萨迦寺庙与尼瓦尔画家有直接关联，产生了这种风格的许多精致漂亮的作品。

图2.骨饰品的细节，胜乐金刚的两只主要的手

图3.金刚大师进行启蒙仪轨的细节

此外，骷髅裙的复杂纹路，敏感的细节和肖像的精细是真正值得注意的，通过骷髅饰品上细小的种子音节(bija)展示(图2)。在图像中，骷髅饰品通过这些声音的能量生成。绘画的尺寸，绘画的一流质量，出色的调色板和宝石一样的细节证明，这是像丽娃拉玛一样的画家所作，丽娃拉玛很清楚西藏施主的审美和肖像要求，或是由尼瓦尔风格的西藏高超画师所作。因此，证据强有力地表明，毫无疑问，这幅胜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绘画是15世纪尼瓦尔艺术传统中为西藏施主所作的最好例子。

然而，风格完全是尼瓦尔的，由熟悉西藏艺术审美要求的尼瓦尔画家所作，或由尼瓦尔巴尔瑞风格的西藏高级画家所作。然而，本作者更倾向是前者，因为有些次要的元素是尼瓦尔独特的肖像传统。例如，在阴森之地，两位大师在向大祭司进行授权仪式(abhisheka)时戴着金刚师的宝冠，这与尼瓦尔佛教金刚大师进行的启蒙仪式有完全相同的场景（图3)。这种宝冠和服装风格的准确性表明画家对这个主题非常。

的确，以其细腻精致的质量和调色板的活力，这壮丽的画可以称为15世纪真正的艺术活力，捕捉尼泊尔与西藏的施主关系与画家的实质。

迪娜·邦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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